魚行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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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行國（7）
三人又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沈飛向柳宗慧詢問是否還有其他人能接觸到見血封喉，柳宗慧表示李巧給他的那瓶他一直藏在臥室抽屜的暗格內，並沒有對其他人提起過，至於李巧有沒有將這種毒藥贈與過其他人，他就不清楚了。
安小辛：“你們這是什麽惡趣味，送朋友毒藥當禮物的嗎？”
柳宗慧略微尷尬地說道：“李兄知道我有‘知天下事’的願望，因此在外面遇到什麽新奇的東西都會帶回來與我分享。我們還一起用野兔試過此毒，只是用毒箭劃破野兔腿上的皮，不到半刻鐘那野兔就一命嗚呼了，剖開來看，心肺內臟等均如安公子所說，有暗紅色的出血點。”
沈飛將手放在下巴上沈思：“據你所說，見血封喉這種毒只要接觸外傷即可致命，那食用呢？吃下去也會中毒嗎？”
柳宗慧也回憶了一下：“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李兄也未曾提起。”
安小辛一拍大腿：“還等什麽，你家裏不是就有一瓶嗎？回去試試咯！”
沈飛與柳宗慧表示讚同，兩個人正起身打算將李美人的屍首搬回棺材，被安小辛擺擺手攔下了。
“等一下，我還有點事。”
只見她從袖口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針線，蹲在李美人的屍體旁邊，將剛剛驗屍所剖的刀口一針針補好，才招呼著沈飛二人過來幫忙將屍體擡回棺材裏。
沈飛：“沒想到你對死者還挺敬畏。”
安小辛一邊用鐵鍬往棺材上埋土，一邊說道：“沒有畏，只有敬，解剖課上跟大體老師學到的。”
沈飛點點頭，“哦哦，”又問，“大體老師是教什麽的？”
安小辛同情地看了一眼文科生沈飛：“不教什麽，他們就躺在那裏。”
“躺著上課？”
“對。”安小辛偷笑，見沈飛滿臉不解的樣子，向他解釋道：“就是解剖課的屍體，我們把自願捐獻遺體幫助醫學發展的死者稱為大體老師。”
“其實你也挺有人情味的……”沈飛想起剛才說安小辛的話，默默說道。
三人合力將李美人的墓恢覆原狀，一起來到柳宗慧的家中，將李巧贈與柳宗慧的見血封喉從瓶中剜出一點，拌在剩飯之中，餵給新買回來的母雞吃。
眼看著母雞將摻有毒藥的剩飯吃光，三人又坐在院中耐心等待了一個多時辰，那只母雞依然活蹦亂跳的在院中啄草玩，可見李美人當年並不是因為食用了見血封喉而死。
沈飛：“麥妃只是派貼身宮女翠竹送菜給李美人吃，無論是麥妃還是翠竹，在李美人死前都沒有靠近她的機會，而且李美人所中之毒並不能因為食用而死，只能是某個能靠近她的人提前將毒藥塗於鋒利物品上，再用此物刺破李美人的皮膚，這才令她在頃刻間毒發身亡。”
安小辛讚同的點點頭，歪著腦袋回憶道：“可是李美人已經死去好久了，屍身上有好多被蟲子咬的傷口，並不能看出來當年是被人刺中哪裏死的……”
沈飛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頭：“那個不重要，我們已經能夠證明麥妃不是毒害李美人的兇手了，咱倆的任務很快就能完成，還管那個做什麽。”
柳宗慧在旁邊聽到二人的談話，略帶失望地說道：“沈兄是不打算查明真兇了嗎？”
沈飛過回頭看著柳宗慧，“抱歉，我們實在無能為力……”
時間已經過去太久，很多證據早就被銷毀了，能夠證明麥妃的清白已屬不易，再去尋找證據追查兇手簡直是癡人說夢。
但是他不想讓柳宗慧傷心，從板凳上站起來：“雖然我們不知道兇手的兇器是什麽，以及是如何獲得見血封喉這種毒藥的，但事發時，他一定就在李美人身邊。”沈兄將頭轉向安小辛，問道：“你還記得麥妃曾經說過，當時屋內都有哪些人嗎？”
“一個小太監，兩個宮女，還有一個來探望李美人的妃子……叫什麽來著……”安小辛努力回想著。
“莊妃。”沈飛替她將人物補全，又繼續說道“麥妃說她是因為住的離李美人比較近，所以才能趕在到之前來到李美人的房間。小太監是去叫太醫的，與太醫一起回來，可太醫到的時候李美人就已經死了，因此沒有作案時間。兩個貼身宮女都是李美人身邊的人，若想殺她隨時都可以下手，就算是為了嫁禍給麥妃，也應該等到麥妃與李美人同在一屋時再動手，沒必要非要等到李美人腹痛。”
“說起來，李美人為何會突然腹痛？”柳宗慧問道。
“嗨，肚子疼的原因可多了，可能麥妃做的菜沒炒熟，也可能她著涼了，也有可能是她不小心動了胎氣，或者幹脆就是她裝的。”安小辛說道，“麥妃當時不是就要被冊封為皇後了麽？李美人雖然只是個美人，可是當時後宮中只有她一人懷有龍種，也許她以為把麥妃拉下水，自己就可能一躍而上，取代麥妃當皇後唄。”
沈飛所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說的也有可能。如果真是這樣，那莊妃的嫌疑就更大了。李美人想陷害麥妃給自己下毒，莊妃黃雀在後，將計就計毒死了李美人，並嫁禍給麥妃，不僅讓麥妃當不成皇後，還掃清了其他奪位者的障礙，真是一舉兩得……”
說到這裏，沈飛不禁在心中打了個哆嗦：能夠隨機應變，目標明確，心狠手辣，並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種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毒害李美人的兇手就是莊妃？”柳宗慧在一旁默默聽著，見二人停下談話，總結道。
沈飛拍拍柳宗慧的肩膀，安慰道：“我們只是說有可能，並沒有證據證明就是她做的，而且她是如何得到見血封喉這種毒藥的，我們也並不知曉。”說道此處，沈飛又向柳宗慧詢問道：“李巧有可能將見血封喉送給妹妹李美人嗎？”
柳宗慧搖搖頭：“不會，李美人不喜歡這些稀奇東西，尤其是毒藥這種帶有危險性質的，就算李巧送，她也不會收。”
“所以……”沈飛再次思考道，“莊妃可能是從李巧那裏獲得的見血封喉，怕李巧查出李美人死因聯想到她，因此殺害李巧滅口。但這也只是推測，我們並沒有證據。”
柳宗慧聽完沈飛的推理，目視前方，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道：“不需要證據，我只要知道是她害的就好。”
沈飛看著柳宗慧面上愈發冷峻的表情，害怕他困在好友被害的思緒中走不出來，伸出胳膊搭在柳宗慧肩膀上，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故意不正經地說道：“別總想什麽兇手、證據了，陪我出去轉轉吧。來鯨城兩天，就聽過一次說書消遣，那個說書先生還挺不錯的，要不要陪我再去聽聽？”
聽說要出去玩，一直坐在旁邊摳手指的安小辛眼神瞬間亮了起來：“我也要去聽書！能不能帶著我！”
“不能，”沈飛說道，勾起嘴角逗她，“你要回去了。”
“天還沒黑呢，等天黑了我再回去就行！”
天黑後宮門落鎖，只出不進。安小辛已經甩掉太監、宮女溜出來一整天了，如果等到天黑後才回去，估計會被那個當哥哥的皇帝罵死。
沈飛想了想，反正被罵的也不是自己，而且安小辛現在是皇帝的妹妹，估計也不能把她怎麽樣，便隨了她的意，帶著她一起去聽書。
三人來到茶樓時，說書先生的驚堂木剛響，聽旁邊的聽客說，今日要講的是一段新書，新鮮出爐的。
沈飛想起昨日在石碑後偷聽的那段話，明白這是因為他在宮裏做太監的大舅家的二嫂子家的大外甥又給他提供了新的素材，而且多半是承接上文，與麥妃為何被打入冷宮有關的，便有些不想聽了，開始擺弄桌盤上的瓜子和花生。
“說那城外有戶人家，昨日家中打井從地下挖出來一塊大石碑，寬如河，長如江，用了七八個壯漢才將石碑從下面擡出來。石碑上刻有碑文，可村中誰都不認識，請教書先生一看，可了不得，按碑文記載，上古時期曾有五塊魚行碑埋藏於魚行國各處，找齊五塊魚行碑即可知曉王朝長盛不衰的秘密。”
說書人說完一段，竟不是說麥妃，沈飛又來了興致，擡起頭認真聽著。
“城外這塊便是五塊魚行碑的其中之一，寫的是魚行之地，記載著魚行國的各大風水寶地。另有四塊碑，分別寫的是魚行之人、魚行之道、魚行之法與魚行之時。按照此碑所言，其他三碑均被放置於深山大海之中，難覓蹤跡，唯有這‘魚行之人’的石碑，埋藏地點離鯨城不遠，諸位若有興致，可結伴前去挖寶一探究竟。”
安小辛嘴裏磕著瓜子，湊到沈飛耳邊說道：“我怎麽覺得著說書的不像是在說書，而是在開新聞發布會。”
沈飛點點頭，從安小辛手裏抓了一把瓜子放在自己手裏，邊磕邊說：“是有點意思，”又對柳宗慧試了個眼神，“怎麽樣？感興趣嗎？要不我們也去瞧瞧？”
柳宗慧搖頭：“柳某向來不喜這類怪力亂神之事，還有兩個月就要科考了，在下想在家中好好覆習。”
他們三人正小聲閑聊著，臺上說書的已經被其他聽客打斷了，有一位膀大腰圓的壯漢朗聲笑道：“哈哈，那塊‘魚行之人’的碑今兒個下午就被官府的人挖出來了，我當時就在旁邊看著，你這書說的也太晚了，哈哈！”
說書先生饒有興致問道：“是我消息閉塞，不及閣下靈通。敢問閣下，可有瞧見那碑上文字？”
壯漢撓了撓肚皮：“這……我還真沒看清，看清了也不認識，哈哈！不過識字的大老爺見到那上面的東西，可是害怕的很，趕忙叫人用布給蓋上了，我從那碑的側面偷看到兩個疊在一起的字——一個‘廣’，一個‘土’。誒？你們說，老天爺是不是想說這青天地下站著的，全是咱們魚行國的人才棟梁啊？哈哈，哈哈！”
一個“廣”，一個“土”……沈飛按這位壯漢所說，用手指在桌子上比劃著。
這不就是“莊”字嗎？！
沈飛與柳宗慧對視一眼，心下了然，默契說道：“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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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沈飛向柳宗慧詢問是否還有其他人能接觸到見血封喉，柳宗慧表示李巧給他的那瓶他一直藏在臥室抽屜的暗格內，並沒有對其他人提起過，至於李巧有沒有將這種毒藥贈與過其他人，他就不清楚了。
安小辛：“你們這是什麽惡趣味，送朋友毒藥當禮物的嗎？”
柳宗慧略微尷尬地說道：“李兄知道我有‘知天下事’的願望，因此在外面遇到什麽新奇的東西都會帶回來與我分享。我們還一起用野兔試過此毒，只是用毒箭劃破野兔腿上的皮，不到半刻鐘那野兔就一命嗚呼了，剖開來看，心肺內臟等均如安公子所說，有暗紅色的出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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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辛一拍大腿：“還等什麽，你家裏不是就有一瓶嗎？回去試試咯！”
沈飛與柳宗慧表示讚同，兩個人正起身打算將李美人的屍首搬回棺材，被安小辛擺擺手攔下了。
“等一下，我還有點事。”
只見她從袖口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針線，蹲在李美人的屍體旁邊，將剛剛驗屍所剖的刀口一針針補好，才招呼著沈飛二人過來幫忙將屍體擡回棺材裏。
沈飛：“沒想到你對死者還挺敬畏。”
安小辛一邊用鐵鍬往棺材上埋土，一邊說道：“沒有畏，只有敬，解剖課上跟大體老師學到的。”
沈飛點點頭，“哦哦，”又問，“大體老師是教什麽的？”
安小辛同情地看了一眼文科生沈飛：“不教什麽，他們就躺在那裏。”
“躺著上課？”
“對。”安小辛偷笑，見沈飛滿臉不解的樣子，向他解釋道：“就是解剖課的屍體，我們把自願捐獻遺體幫助醫學發展的死者稱為大體老師。”
“其實你也挺有人情味的……”沈飛想起剛才說安小辛的話，默默說道。
三人合力將李美人的墓恢覆原狀，一起來到柳宗慧的家中，將李巧贈與柳宗慧的見血封喉從瓶中剜出一點，拌在剩飯之中，餵給新買回來的母雞吃。
眼看著母雞將摻有毒藥的剩飯吃光，三人又坐在院中耐心等待了一個多時辰，那只母雞依然活蹦亂跳的在院中啄草玩，可見李美人當年並不是因為食用了見血封喉而死。
沈飛：“麥妃只是派貼身宮女翠竹送菜給李美人吃，無論是麥妃還是翠竹，在李美人死前都沒有靠近她的機會，而且李美人所中之毒並不能因為食用而死，只能是某個能靠近她的人提前將毒藥塗於鋒利物品上，再用此物刺破李美人的皮膚，這才令她在頃刻間毒發身亡。”
安小辛讚同的點點頭，歪著腦袋回憶道：“可是李美人已經死去好久了，屍身上有好多被蟲子咬的傷口，並不能看出來當年是被人刺中哪裏死的……”
沈飛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頭：“那個不重要，我們已經能夠證明麥妃不是毒害李美人的兇手了，咱倆的任務很快就能完成，還管那個做什麽。”
柳宗慧在旁邊聽到二人的談話，略帶失望地說道：“沈兄是不打算查明真兇了嗎？”
沈飛過回頭看著柳宗慧，“抱歉，我們實在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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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想讓柳宗慧傷心，從板凳上站起來：“雖然我們不知道兇手的兇器是什麽，以及是如何獲得見血封喉這種毒藥的，但事發時，他一定就在李美人身邊。”沈兄將頭轉向安小辛，問道：“你還記得麥妃曾經說過，當時屋內都有哪些人嗎？”
“一個小太監，兩個宮女，還有一個來探望李美人的妃子……叫什麽來著……”安小辛努力回想著。
“莊妃。”沈飛替她將人物補全，又繼續說道“麥妃說她是因為住的離李美人比較近，所以才能趕在到之前來到李美人的房間。小太監是去叫太醫的，與太醫一起回來，可太醫到的時候李美人就已經死了，因此沒有作案時間。兩個貼身宮女都是李美人身邊的人，若想殺她隨時都可以下手，就算是為了嫁禍給麥妃，也應該等到麥妃與李美人同在一屋時再動手，沒必要非要等到李美人腹痛。”
“說起來，李美人為何會突然腹痛？”柳宗慧問道。
“嗨，肚子疼的原因可多了，可能麥妃做的菜沒炒熟，也可能她著涼了，也有可能是她不小心動了胎氣，或者幹脆就是她裝的。”安小辛說道，“麥妃當時不是就要被冊封為皇後了麽？李美人雖然只是個美人，可是當時後宮中只有她一人懷有龍種，也許她以為把麥妃拉下水，自己就可能一躍而上，取代麥妃當皇後唄。”
沈飛所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說的也有可能。如果真是這樣，那莊妃的嫌疑就更大了。李美人想陷害麥妃給自己下毒，莊妃黃雀在後，將計就計毒死了李美人，並嫁禍給麥妃，不僅讓麥妃當不成皇後，還掃清了其他奪位者的障礙，真是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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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的意思是，毒害李美人的兇手就是莊妃？”柳宗慧在一旁默默聽著，見二人停下談話，總結道。
沈飛拍拍柳宗慧的肩膀，安慰道：“我們只是說有可能，並沒有證據證明就是她做的，而且她是如何得到見血封喉這種毒藥的，我們也並不知曉。”說道此處，沈飛又向柳宗慧詢問道：“李巧有可能將見血封喉送給妹妹李美人嗎？”
柳宗慧搖搖頭：“不會，李美人不喜歡這些稀奇東西，尤其是毒藥這種帶有危險性質的，就算李巧送，她也不會收。”
“所以……”沈飛再次思考道，“莊妃可能是從李巧那裏獲得的見血封喉，怕李巧查出李美人死因聯想到她，因此殺害李巧滅口。但這也只是推測，我們並沒有證據。”
柳宗慧聽完沈飛的推理，目視前方，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道：“不需要證據，我只要知道是她害的就好。”
沈飛看著柳宗慧面上愈發冷峻的表情，害怕他困在好友被害的思緒中走不出來，伸出胳膊搭在柳宗慧肩膀上，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故意不正經地說道：“別總想什麽兇手、證據了，陪我出去轉轉吧。來鯨城兩天，就聽過一次說書消遣，那個說書先生還挺不錯的，要不要陪我再去聽聽？”
聽說要出去玩，一直坐在旁邊摳手指的安小辛眼神瞬間亮了起來：“我也要去聽書！能不能帶著我！”
“不能，”沈飛說道，勾起嘴角逗她，“你要回去了。”
“天還沒黑呢，等天黑了我再回去就行！”
天黑後宮門落鎖，只出不進。安小辛已經甩掉太監、宮女溜出來一整天了，如果等到天黑後才回去，估計會被那個當哥哥的皇帝罵死。
沈飛想了想，反正被罵的也不是自己，而且安小辛現在是皇帝的妹妹，估計也不能把她怎麽樣，便隨了她的意，帶著她一起去聽書。
三人來到茶樓時，說書先生的驚堂木剛響，聽旁邊的聽客說，今日要講的是一段新書，新鮮出爐的。
沈飛想起昨日在石碑後偷聽的那段話，明白這是因為他在宮裏做太監的大舅家的二嫂子家的大外甥又給他提供了新的素材，而且多半是承接上文，與麥妃為何被打入冷宮有關的，便有些不想聽了，開始擺弄桌盤上的瓜子和花生。
“說那城外有戶人家，昨日家中打井從地下挖出來一塊大石碑，寬如河，長如江，用了七八個壯漢才將石碑從下面擡出來。石碑上刻有碑文，可村中誰都不認識，請教書先生一看，可了不得，按碑文記載，上古時期曾有五塊魚行碑埋藏於魚行國各處，找齊五塊魚行碑即可知曉王朝長盛不衰的秘密。”
說書人說完一段，竟不是說麥妃，沈飛又來了興致，擡起頭認真聽著。
“城外這塊便是五塊魚行碑的其中之一，寫的是魚行之地，記載著魚行國的各大風水寶地。另有四塊碑，分別寫的是魚行之人、魚行之道、魚行之法與魚行之時。按照此碑所言，其他三碑均被放置於深山大海之中，難覓蹤跡，唯有這‘魚行之人’的石碑，埋藏地點離鯨城不遠，諸位若有興致，可結伴前去挖寶一探究竟。”
安小辛嘴裏磕著瓜子，湊到沈飛耳邊說道：“我怎麽覺得著說書的不像是在說書，而是在開新聞發布會。”
沈飛點點頭，從安小辛手裏抓了一把瓜子放在自己手裏，邊磕邊說：“是有點意思，”又對柳宗慧試了個眼神，“怎麽樣？感興趣嗎？要不我們也去瞧瞧？”
柳宗慧搖頭：“柳某向來不喜這類怪力亂神之事，還有兩個月就要科考了，在下想在家中好好覆習。”
他們三人正小聲閑聊著，臺上說書的已經被其他聽客打斷了，有一位膀大腰圓的壯漢朗聲笑道：“哈哈，那塊‘魚行之人’的碑今兒個下午就被官府的人挖出來了，我當時就在旁邊看著，你這書說的也太晚了，哈哈！”
說書先生饒有興致問道：“是我消息閉塞，不及閣下靈通。敢問閣下，可有瞧見那碑上文字？”
壯漢撓了撓肚皮：“這……我還真沒看清，看清了也不認識，哈哈！不過識字的大老爺見到那上面的東西，可是害怕的很，趕忙叫人用布給蓋上了，我從那碑的側面偷看到兩個疊在一起的字——一個‘廣’，一個‘土’。誒？你們說，老天爺是不是想說這青天地下站著的，全是咱們魚行國的人才棟梁啊？哈哈，哈哈！”
一個“廣”，一個“土”……沈飛按這位壯漢所說，用手指在桌子上比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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